“那姓鲁的都没拿正眼瞧我们一下。”
李立波咬咬牙,“他转身就走!
向师兄也不知道在哪,从中午开始一直到现在,武馆就剩我们学徒。”
梁渠不敢置信,今天怎会如此之巧?
“本来我先锤晕了一个,加上陈哥,两个对三个,输面也不大,但后来又有三个人过来帮他们,我们就打输了。”
陈杰昌听到此话冷哼一声,他很不服,自己本可以重伤薛丁义,谁料对方居然还有帮手,最后只在薛丁义脖子上掐出几道血痕。
“现在他们要我们凑十两银子出来,不然以后每天找我们‘切磋’,嗤~”
陈杰昌自嘲一笑,他不后悔,只是遗憾,遗憾后面三人来得太快,让他没机会掐死薛丁义。
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,他叹口气:“我们两个商量过,架是因为我们打的,所以多出来的四两我们补。”
李立波点点头,他们都有点愧疚,觉得是自己非要上去打架,害得一个人变成三两多,梁渠家情况本来就不好,自然要把多出的缺口补上。
花坛角落一片寂静。
没了人声,花坛里的蟋蟀又觉得安全,断断续续鸣叫起来,声音并不清亮,反而显得很老迈。
如今已是初冬,不到半月就要仲冬,蟋蟀已经叫不动了——它快死了,或许就冻死在某个温度骤减的夜晚。
演武场上,交流锻炼的众人时常将目光望下那个从不曾关注过的花坛角落。
有戏谑,有冷漠,有人觉得有趣。
锦衣华服的赵三公子望完花坛,又望向另一个角落。
那里的卢廷材等人同样沉默。
事情闹成这样,他们就能讨到好处吗?
不可能的。
赵学元心知肚明,他们会被惩罚,更严厉的惩罚。
以往这群人能收到保护费,仗的是被欺负的人不敢吭声,且武师在时,都在武馆外动手。
底层人自卑惯了,生来惧怕高地位的人,被卢廷材的话术一骗,根本不敢找武师求助。
大部分人吃了亏,都不会想着去报官罢?
仗着连骗带打套路,几人无往不利,没想到如今却碰到两个硬茬,上来就是一砖。
就是不知道,同乡的最后一个学徒,骨头是硬是软。
赵学元很好奇。
卢廷材等人现在只有懊悔和害怕,可兄弟让人开了瓢,血气上涌,当时哪管得上那么多。
现在他们破罐子破摔,像是穷途末路的眼红赌徒,比任何时刻都危险。
区别是被骗的人仍被埋在鼓里。
();() 大家都在看好戏。
黄土夯实的演武场被油灯照得一片橙黄。
梁渠起身,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板壁上,微微闪动。
李立波与陈杰昌忍不住抬头,看到梁渠伸手递出一个油纸包。
“拿着。”
“这是......”
“拿着!”
花坛里的蟋蟀噤了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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