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剌西亚:“这个笑话并不好笑。”
“看看你的态度,我可是帮着你瞒过了神明的眼睛。”
步鸥道:“我也不求你感激我,但起码应该对我有一点好脸色吧?总是这样,我的好脾气也会告罄哦?”
“何必把自己说的好像是个什么大善人,我们有共同的目的,你为我提供一点便利不是应该的吗?”
格剌西亚抬起眼皮,他不笑时面相总是显得很凌厉,狭长纤薄的眼皮垂下时更显得冷漠而锋锐,在姜岁面前的乖巧温顺恍若假象。
步鸥抱着胳膊,那是一个自我防御的姿势,说明她其实从心底里防备着这个看上去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,或许说,自格剌西亚从红月之中诞生开始,她就一直防备着他,从未有一日懈怠。
步鸥脸上的笑意淡去,“我先说清楚,洗掉他的记忆后,他会彻底忘记你。”
格剌西亚沉默的看着姜岁许久,才轻声说: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比你更加清楚。”
步鸥耸耸肩,“那我就没什么要说的了。”
她伸出手,“祝我们合作愉快,马到功成?”
格剌西亚没有理会她,只是俯身在姜岁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,比蜻蜓点水那一下还要轻柔,好像唯恐惊醒了沉睡中的神明,他小心翼翼又无比珍重,但是转身的瞬间又毫不拖泥带水。
但步鸥想,她应该不会再那么实质化的看见谁的悲伤了,沉默的让人要泪如雨下。
……
姜岁睁开眼睛的时候,看见一只白鸽站在窗边,正偏头看着他。
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姜岁不太清楚,只是看着那只白鸽振翅飞走的时候有些怅然若失,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,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,但脑海里一片空白,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线索。
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次从小世界里脱离时,他觉得有些无聊,便再一次选择了沉睡。
不过从这里看出去,主城一如既往的繁荣,熙熙攘攘,来来往往,没什么不同,姜岁沿着一排一排巨大的圆窗走过,窗顶装饰的彩绘玻璃投下斑斓的色彩,把姜岁的影子也切割成各种不同的颜色,走到尽头时,他看见那扇窗户的窗台上坐了个人。
那是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年,黑色的头被风吹的有些凌乱,他懒洋洋的坐在那里,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处悬于万丈高空之上,一旦失足跌下,粉身碎骨都是运气比较好了。
“你是谁?”
姜岁蹙眉,神殿除了步鸥,从来没人来过,这个奇怪的少年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?
“醒啦?”
少年单手撑在窗台上,利落的跳了下来,因为逆光,日晕在他身后成片绽放,就好似开了一朵绚丽的花,“我来找你帮个忙。”
姜岁后退一步,“无礼。”
少年歪歪头,“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拜谒神明的,不过既然你觉得我很无礼……”
他单膝跪下,握住姜岁的手,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,道:“我跟你道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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