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两根指尖优雅微翘,慢条斯理撬开她的唇门与齿关,探入。
殷酥酥头又开始晕沉了。
好奇怪的感觉。
他动作那样轻柔,暧昧,像猫把玩自己最中意的毛球。
费疑舟清溪般的眼瞳已经沉如浓夜。
他直勾勾盯着她的脸,细心记忆着她沾雾的眼眸,越发绯红的双颊,因为轻微缺氧而隐隐翕动的鼻翼,还有不自觉地蹙眉。
指尖与嘴巴的嬉戏游戏,进行了大约五分钟。
殷酥酥在费疑舟怀里,嘴巴被封堵,说不出话,只能红着脸发出唔唔的声音,用困惑又不解地眼神瞪着他。
终于,在她忍不住想咬他一口之前,让人心乱的手没了踪影。
殷酥酥刚松一口气,还未来得及平复呼吸,他唇又紧随其后地压下,没有任何前奏或者预示,一来,便是窒感的热吻。
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,尽管他们已经唇舌交流好几次,殷酥酥还是有些无法承受男人在这种时候的需索。
无论平日里如何端方如玉,谦谦君子,他的吻总是强硬又霸道。
带着几分,或许是他掩藏得滴水不漏的,骨子里的恶劣破坏欲。
沾着葡萄酒味的唇舌,柔软微冷,勾着她,卷着她,仿佛要把她的魂魄吸出去,和他融为一体。
到底吻了多久,殷酥酥事后回忆,早已经记不清了。
只知道费疑舟亲到半程,便以上臂托住她后背,温柔将她放下去,让她整个人被柔软清香的被窝包裹住。
他深深地吻她,不止亲吻她的唇,她的眉眼,她的耳廓脖颈,也在尝试着虔吻她牢固封闭的心和灵魂。
唇上吻着,其他动作倒也不停。
越是临近边缘,思绪便也随之飘远,依稀恍惚之间,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多年前的阴雨天。
他在车里,不经意间一个转眸,看见十七岁少女身上洁白的纱裙。
彼时刚是他随祖父到兰夏的第四天,对这座城市无感,只觉此处沙尘漫天天气灰蒙,确实是个艰苦之地。
她脸上化着与青涩五官不相符的舞台妆,乌黑长发挽在脑后,身上的白色纱裙也是演出服,被她笼在洗得发旧的校服外套里。
那时满目的萧瑟昏沉,格格不入的一抹白,无端便令费疑舟想起紫禁城不染纤尘的雪。
那时只是匆匆一眼,他怎么能想到,身穿白纱的少女,会成为缠绕他九年的执念。
而今,是他该庆幸。
九年前被他放飞的小夜莺,兜兜转转,还是飞回到了他身边……
沉沉的声线,嘶哑不成调,像断了的大提琴弦。
最恪守克制的人,短暂释放了灵魂,紧绷的弦获得纾解与缓和。
费疑舟埋首在她肩窝颈窝,她身上清新又诱人的甜香,和被他热吻而发出的呜鸣声,像落入陷阱的小兽,种种种种,都险些令费疑舟出现第二度的失控。
好在理智及时回归,他在事态完全超出预期前选择了终止。
遵照着自己的诺言,克制地终止。
“……”
殷酥酥浓密的眼睫是湿的,完全被泪水给浸透。
倒不是厌恶他,也不是像懵懂无知的小女孩,被这种混乱的场景给吓到。
纯粹,就是被窒息感给憋的。
意识到这磨人的一切终于迎来尾声,殷酥酥脸色酡红,睁着水汽溟濛的眼看他,紧咬唇瓣,简直说不出话。
余光无意识乱飞,触及一处,顿时被吓到似的收回,惊魂未定,干脆直接捂住眼。
心中默念:罪过罪过,非礼勿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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