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封信是何时写的,在何等境况下存放在匣子里,交给了范周,隋衡稍稍一想,便能猜到全部真相。
他竟不知,当日城门楼下那场相见,他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出来的。
难怪这么怕给他到。
隋衡心中窒痛。
原先的匣子已经碎了,江蕴将剩下的锦襄捡起,依次拆开,投进火盒里,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
火光映着他清润乌眸与明净脸庞。
青年太子席地而坐,青色广袖自然垂落在地,羽睫上抹着一层融融火光,玉色发带则因为方才一场折腾,落在了颈侧。
我来吧。
一道阴影压下,隋衡走了过来,在旁边坐下,自江蕴手中拿过锦囊,拆开,也不一眼,直接将里面的纸条投进火盆。
已经有些泛黄的宣纸触到红碳立刻蹿起一道火舌。
江蕴偏头他一眼,问∶你不里面写的什么了
不了。
隋衡不是滋味地道,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,手上动作越发快,眨眼的功夫,就拆了十来个。
拆着拆着,他却又突然停下。
江蕴自顾捡起一个,要拆,也被他按住。
别烧了。
留着吧。
隋衡道。
他眉峰惯常是凌厉的,此刻竟添了几分柔色,道∶写了这么多,应当花费了不少心血吧,烧了多可惜。
你放心,孤不会偷的。
江蕴摇头。
道∶旧物而已,无用了。
说完,坚持将手中那只锦囊拆开,取出里面的纸条,扔进了火盆里。
然而纸条边缘刚腾起火舌,隋衡竟突然探手进火盆,将已经迅速被火舌吞没的窄细纸条拿了出来,用靴尖搓灭了残余的火苗。
江蕴一惊∶你疯了
隋衡起身,一言不发把人捞起来,直接放到了后面的长案上。
案上笔墨纸砚倒得到处都是,江蕴用力抵着他肩,问∶你做什么我说过不让你,你自己非要。
放心,孤不做什么。
孤只是,想好好你。
隋衡声音依旧是平静的。
他伸手,轻轻将江蕴颈侧发带拂到后面。
江蕴太了解这个人了,知道他表面表现得越平静,心理越是藏着无法发泄的大情绪。
你想问什么,就直接问吧。
江蕴道。
早在隋衡夺走信的那一刻,他就知道,今夜的事,是无法善了了。
隋衡动作顿了下,道∶孤没什么可问的。
你说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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