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应向前迈开一步,大铜钟也向前拖动一步的距离。
许应再向前走出一步,大铜钟抽搐着向前滑动一步。
许应快步向前走去,身后大铜钟当啷当啷滑行,跟在他的屁股后面。
“你被讹上了!”
蛇妖蚖七尖着嗓子,小声叫道,“你刚才摸了它,被它讹上了!
它受了重伤,难以自保,你摸了它,它就赖上你。
我就说不能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吧?”
旁边的小黑猪连连点头,深以为然。
许应撒腿就跑,身后大铜钟当当当当连碰带撞,一路冒烟,尘烟滚滚,始终跟在他屁股后面!
许应闪身从两株并排的大树间穿过,身后咔嚓两声巨响,两株大树整齐倒地!
许应跳过一块两三人高的山石,下一刻山石被碾成齑粉,大铜钟当当作响,还是跟在他的身后,不离不弃。
许应又跑了回来,蛇妖蚖七和小黑猪看着他屁股后面,大钟还在拖着地当当撞来撞去。
少年停步,脸色木然,脸上有两行泪滑了下来。
“我杀了人,还弑了神,而今正在被城隍和官府通缉。
屁股后面挂着这口大钟,生怕人看不到听不见,我可能活不过半天。”
许应仰头望天,免得眼泪滑到嘴里。
突然,他身后的大铜钟无声无息的漂浮起来,缓缓旋转,越来越小,而后唰的一下,钻入他的后脑之中!
许应看到蛇妖蚖七和小黑猪惊恐地看向自己身后,猛地转头,却见大铜钟不见了踪影,不由又惊又喜,笑道:“总算丢掉了这个拖油瓶。”
蚖七的尾巴尖指着他的脑袋,结结巴巴,正要说话,突然脑海中传来一声钟响,蚖七悚然,尾巴软了下来。
“蚖七,你抓了两头野猪,我看这头野猪怪有灵性的,不如放了吧。”
许应打量被蛇妖压在身下的小黑猪,提议道。
蚖七道:“这只黑猪是被我毒死的,我的毒无药可解,你若是吃它肯定一命呜呼。
这只活的没毒,你确定要把活的放了?”
过了不久,两只小野猪被架在篝火上烤得油光铮亮,油脂滑落,滴在火堆上,顿时空气中泛着松木的烟香和肉香味儿。
许应和蚖七吃饱喝足,继续向着吴望山而去。
“小七,也不知为何,我晃头的时候,总是能听到钟声。”
许应晃了晃头,有些诧异,侧耳倾听片刻,道,“我好像幻听了。”
蚖七眼观鼻,鼻观心,一言不发。
许应又晃了晃头,又听到了钟声。
“别晃了,再晃当心把脑袋晃掉!”
蛇妖蚖七暗暗揪心,总担心许应晃得太猛,大钟把他脑袋从里面敲破。
许应不仅经常听到钟声,还觉得自己气血不那么充足,没走多远便有些气喘,他只当自己伤势未愈。
蚖七看在眼里,却是骇得险些魂飞魄散,只见短短片刻,许应便形容枯槁,脸色蜡黄,眼圈发黑,像是被女鬼采补了三百回合一般!
突然,许应脑海中一个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响起:“少年,你可知道何谓内观存想?”
许应一怔,急忙道:“谁?谁在说话?”
蛇妖蚖七怔住,四下打量,道:“有人说话?我怎么没听到?”
许应脑海中,那声音懒洋洋道:“你明明气血修为到了,采气期也修炼到绝顶,却不懂内观存想,修为无法再进一步。”
许应左右看去,却没有看到说话之人,试探道:“敢问前辈,何谓内观存想?如何内观?如何存想?”
那个声音悠悠道:“所谓内观存想,内观者,取足于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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