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意清有些无奈。
邱郎中的态度很强硬,谁来说公务,都会被他赶出去。
外头的施知府听到了邱郎中的斥责声,沉默半响,拱手道:“微臣明白了。”
河堤春会出了这么大的岔子,办肯定是办不下去了。
那日伤亡惨重,除却能一眼认出姓名的尸体,还有些残肢没有拼凑完整。
光是安抚那些失去儿郎闺女的江宁父母,都足以让他焦头烂额。
更何况於光公主在此受到大灾,日后江宁府众人再想起河堤春会,不会再是草长鸢飞,而是秦淮河上血流成河,漂血浮橹。
或许如邱郎中所言,他确实不够资格当好一方父母官。
施长青离开后,李意清道:“郎中,施知府这次为了里应外合,费了不少的力气。”
邱郎中摆了摆手:“殿下说他好话,我自然愿意相信殿下,可是微臣也长了眼睛会看——我眼中看到的,是施长青怯懦不敢行事,他将所有置身险境的情况都给了殿下,而自己置身事外。”
李意清嘴唇翕动:“孟氏势力盘根错节,若是他直接传信京城,估计信还没过淮河,施知府已经意外暴毙。”
邱郎中:“……”
他看着李意清的神色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孟氏,当真猖狂到了这个地步?”
李意清指着自己的腿伤,“你觉得呢?”
邱郎中闭上嘴巴。
歇了片刻,他话锋一转,换了话题,“驸马已经在写折子,看他那幅神情,孟氏这次不脱一层皮是不可能的。”
李意清纠正道:“不是脱一层皮,而是斩草除根。”
邱郎中看她说得认真,心底漫上一阵心疼。
“是,孟氏作恶多端,鱼肉百姓,这次,必然叫它翻不了身。”
此刻夜已深了,邱郎中伸手将李意清身上的被褥掖好,温声道:“殿下腿伤严重,今晚怕是有些难熬,早些休息吧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门外又传来一声通报。
“殿下,盐运使求见!”
又来了!
邱郎中在心底念了一遍自己的名讳,皮笑肉不笑:
“……别逼我火,殿下今日伤成这样,见什么见?”
一点眼见力儿都没有。
门外的小厮道:“不是公务不是公务,盐运使说今日特来拜别公主殿下。
他已经收拾了行李,过几日便动身前往京城。”
邱郎中道:“好,公主知道了,可以让他滚了。”
李意清和门口小厮:“……”
没想到邱郎中还有这样的一面。
邱郎中大名邱念慈。
念慈念慈,这个名字的由来,可算是有了答案了。
陷入暴躁的邱郎中只听得进去李意清的话。
李意清伸手撑着床,“没事,麻沸散的劲儿已经过去,我现在倒不是很困。
竹月,守在城门的广德军还没有走,你明日点上一百人左右,护送盐运使归京。”
从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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